青石嘴战斗纪念碑。 通讯员 祁学斌 摄

　　第十四回：在手长缨可缚龙 不到长城非好汉 

　　红军长征青石嘴战斗纪念碑高高耸立，红军战士依旧威风凛凛，持战刀骑战马奋勇向前。彭阳县古城镇阳洼村那孔毛泽东第一次住过的老窑洞又获新生，今年被加固了，水泥墙还湿湿的。长城塬长城脚下的乔家渠罗圈庄子砖裱得漂亮，已成为红色旅游胜地，主人乔德雄每天都忙于讲他奶奶做的羊肉臊子面与红军的故事。

　　第一支红军骑兵侦察连诞生

　　青石嘴踞于六盘山东麓，这里的地形恰如其名，几座大山构成了一张大嘴，为咽喉要道，历来都是兵家必争之地。

　　1935年10月7日晨，红军迅速翻过六盘山行进到青石嘴以西约1公里的一个山洼时，抓到国民党便衣侦察员。经审问，得知青石嘴驻有国民党门炳岳骑兵第十三团向固原运送物资的两个连，刚刚进入青石嘴休息，正在老百姓家里做饭。毛泽东听到报告后，当机立断，决定集中优势兵力从这里打开通道，过银平公路向彭阳方向进发。

　　毛泽东召集一纵队各大队负责人开会，亲自部署战斗任务：由一纵队四大队（大队长王开湘、政委杨成武）正面攻击；一大队（大队长杨得志，政委肖华）；五大队（大队长张春山、政委赖传珠）从两侧迂回包抄；十三大队（大队长陈赓、政委邓飞）后卫掩护，形成钳形包围态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袭击敌人。毛泽东要求部队攻击要猛、要快、要狠，迅速解决战斗，搬开拦路石。战斗发起后，已悄然占据有利地形的三个大队居高临下、分路出击，在高昂的冲锋号和震天的喊杀声中一并压向敌人。此时，敌人正在河滩树荫处吃饭、休息，猛然看到犹如天兵天将的红军战士从四面八方冲下山来，顿时慌了手脚，乱作一团，人喊马嘶，自相践踏。有的还没来得及上马就被击毙；有的刚跨上马还没坐稳，就被打落下马。除少数逃脱外，大部分缴枪投降。

　　战斗旋即结束，此次战斗约半个小时，共歼灭骑兵200多人，缴获战马100多匹，弹药物资10余辆马车，除该团团长胡竞先和少数官兵逃向开城外，其余均被歼灭。红军用缴获的战马组建了第一支红军骑兵侦察连，从此红一方面军有了自己的骑兵部队。

　　青石嘴战斗结束后，固原守敌何柱国部派一个骑兵团赶来增援，被担任后卫掩护任务的十三大队阻击，歼敌近200名，缴获战马百余匹。

　　之后，毛泽东、张闻天、王稼祥等中央领导随一纵队进入彭阳境内。

　　为了纪念这次具有历史意义的战斗，2008年7月，自治区党委、政府决定修建红军长征青石嘴战斗纪念碑。纪念碑占地面积4800平方米，由基座、碑身、骑马士兵三部分组成。纪念碑主体高19.35米，碑体两侧翼高10米，碑名高7米，象征1935年10月7日红军长征青石嘴战斗日期。雕塑采用锻铜工艺制作的红军战士手持大刀骑战马形象，象征中国工农红军第一支骑兵侦察连的诞生。

　　毛泽东夜宿彭阳土窑洞

　　青石嘴战斗结束后，毛泽东住进了小岔沟张有仁家窑洞。张有仁为红军前锋做向导，家人上山躲藏。“我爷爷一直把红军带到长城塬一带才回来，红军给我爷爷一件大衣、一条丝巾作为报酬。青石嘴战役的枪炮声吓得庄里人钻进深山‘逃队伍’去了，但我父亲张万发和母亲王艳花没有跑，因为母亲刚生完孩子，没法儿走。二是按照当地的风俗，生孩子的屋子‘晦气’，军队不会进来。由于找不到粮食，红军便给我父亲一些银元，买了几只羊和几担粮。红军不会宰羊，我父亲就帮着宰了。不会做面，我母亲颠着小脚精心做了一餐饭，端到住着首长的自家窑洞前，一位年轻人走出来，和善地接了过去。她看到窑洞里一个高大的身影一闪，这位首长个子很高大，因为炕短睡不下，晚上还把张有仁为自己准备的寿材板拼了上去做床。1976年，长征时担任毛泽东警卫员的陈昌奉重走长征路，来到了我家已经有些老旧的窑洞前。陈昌奉和王艳花相互辨认很长时间，迟迟不敢确定对方就是当年那个腼腆的小媳妇和那位和善的年轻人。‘你那时候是个小丫头嘛，咋这么老了？’陈昌奉问我母亲，‘你那时候是个碎娃娃么，连枪都端不起来，咋头发都白了？’我母亲问他。这时，家人才得知当年我家窑洞里住的那个瘦瘦的大个子就是毛泽东。” 张有仁的孙子张希俊回忆说。

　　当晚24时，毛泽东签发了翻越六盘山后的第一份电报“彭、李、叶、邓（彭雪枫、李富春、叶剑英、邓发）：明日须以急行军通过镇原、固原间大道，并注意向镇原、向固原前进之敌卅五师部队。白杨城如有敌时，须从其西端绕道向环县进。”

　　凌晨3时，向白杨城（今彭阳县城）出发，张有仁给红军送了当地特产“地椒茶”。天亮后，王艳花发现在毛泽东住过的窑洞的柜子上放着4块银元。

　　1935年10月8日凌晨，中央红军彭德怀部二纵队陈赓十三大队（陈赓任队长、邓飞任政委、彭雄任参谋长）和林彪部一纵队王开湘四大队（王开湘任队长、杨成武任政委）行至古城川，歼灭了从庆阳到固原支援东北军的国民党宁夏地方部队马鸿宾351师的两个营（144旅205团王凤元营和103旅206团魏荣升营）。在整个战斗中，红军牺牲1人，共俘虏80余名，缴获“十三太保”“九响毛瑟”等枪支80余支并销毁，怕落到地方不法势力手中，祸害百姓。缴获军衣裹腿200余，棉大衣40件。

　　中午，中央左右两路红军汇合于白杨城，正准备休息午餐时，遭到从平凉飞来的3架国民党飞机的轰炸，炸死2名红军战士，炸伤10余人，炸死炸伤10多匹战马。红军被迫放弃午餐，分左右两路行军，毛泽东随右路军沿战国秦（昭襄王）长城线上长城塬。

　　有史学家据此认为，毛泽东在长城塬才完整地构思了著名词篇《清平乐·六盘山》的前身《长征谣》 “不到长城非好汉”脍炙人口名句中的“长城”实指彭阳的战国秦长城，喻为中国革命的目标。

　　在白杨城战斗中负伤流落在彭阳的江西籍红军谢正才，1936年5月26日发展了固原第一名中共党员赵正明。中共固原县委于1939年、1940年先后派毛玉鹤、艾青山，在赵正明家建立了宁夏第一个地下交通站——中共峁堡地下交通站，接待来往解放区和国统区的共产党地下工作者。

　　1935年10月8日晚，毛泽东随右路军夜宿长城塬乔家渠乔生魁家的窑洞中。“事先，我奶奶和姑姑见有军队进庄，潜藏到家中案板底下，毛主席的警卫人员听到案板下有响声，叫出了她们，说红军是穷人的队伍，让他们不要害怕。毛泽东请我奶奶烧些开水喝，我奶奶不仅为红军烧了水，还专门用刚从娘家带回的羊腿做成羊肉臊子面，端给毛主席吃。

　　当晚，红军没收赵山畔地主赵久义200只养、20头牛马、2.5万公斤小麦、1万斤洋芋。广大指战员露宿野外，吃水煮洋芋，喝涝坝水（陈家涝池）地椒茶。

　　在当地还流传一个红军过长城塬的故事。

　　当时，由于红军还没有吃晚饭，长城塬老百姓纷纷从自家里拿出些土豆送到部队的伙房里。看到老百姓连吃水都很困难，炊事班的战士不忍用水清洗只简单地擦了一下，便放进锅中煮了。当冒着热气的土豆被端出锅时，同志们才发现煮开裂的土豆上糊满了泥。“怎么让主席吃呢？”正当炊事班的同志发愁时，却看见毛主席已经拿起一个带泥的土豆简单地剥了皮，就放进嘴里，边吃边说：“香，真好吃！同志们啊，我们今天在这里吃带泥的土豆，就是为了明天老百姓吃不带泥的土豆。”听到这，战士纷纷拿起土豆，放进了嘴里……

　　继续向陕北挺进

　　1935年10月8日，彭德怀率左路军途经今白阳镇玉洼村贾新庄，村民贾占祺捐献粮食约2500公斤补给军需。“我小时候还看见我家装粮食的窑洞墙壁上划满‘正’字，我爷爷说，是彭德怀部队借粮食划的，借一斗就划一划。还给我家打了欠条，后来欠条弄丢了。” 贾占祺的孙子贾世清说。

　　当晚，彭德怀夜宿今孟塬乡玉塬村魏文廷家，了解民俗民风、妇女婚姻等情况，让卫生员给魏文廷看病开方、给钱买药。“当时，我爷爷魏生荣是当地的乡绅，很有名望。彭德怀带红军来时，我爷爷正生病躺在炕上，彭德怀让卫生员看病，还留下两本手抄药方本子。我爷爷只有我父亲魏文廷这么一个儿子。彭德怀让我父亲带路到三岔。当时，三岔姓李的家族正在用整羊整牛整猪祭祖，红军用银元买了些吃的，彭德怀等中央领导吃猪头时，还给我父亲撕了一个猪耳朵。我父亲没舍得吃，装起来带回给我爷爷吃。离开红军时，彭德怀还给我父亲一张用牛皮纸写的证明，证明我父亲给红军做过事，还叮嘱让保存好，以后用得着。后来，国民党部队来了搜家，我父亲急了，把牛皮纸证明埋进炕洞里，再也没找见。” 魏文廷的儿子魏孝忠86岁了，耳不聋眼不花，对往事记忆犹新。魏文廷的孙子魏国栋是个村医，保存着两本手抄药方本子，据其说，是当年红军留下的药方。

　　10月9日晨，左右两路红军分别从驻地出发，左路军从玉塬出彭阳境。右路军在行至孟塬乡草滩村刘家堡时，遭到当地地主刘杰之子刘继元（国民党马步青副官）鸣枪射击，红军奋起还击，当场击毙刘继元，活捉刘杰（押至环县洪德城处决），缴获大洋757元，小麦、秋粮150石（3.75万公斤），将其田产、牛羊、粮食分给群众。

　　午餐后，毛泽东等中央领导随右路军从草滩村出彭阳境，与彭德怀率领的左路军会合于马渠（属甘肃镇原县）。10月19日，中央红军到达陕北，胜利结束二万五千里长征。(记者 王玉平)